引言
“远人不服,则修文德以来之”出自《论语·季氏》,是孔子关于治国理政的核心思想之一。传统解释认为,若远方之人不归附,君主应通过提升自身的道德教化与文化感召力,使其自愿臣服。然而,在当今复杂的国际格局下,这句话可以赋予新的内涵:外国的不服与敌视,往往源于本国自身实力的不足或治理的缺陷;唯有内修文德(综合国力)、外示威慑,才能真正使“远人”敬畏并归附。
这一新解并非对传统儒家的背离,而是结合“内王外霸”的治国智慧,强调内圣(内部治理与文明建设)与外王(外部实力与威慑)的统一。本文将从历史经验、国际关系理论及中国现实战略三个层面,论述这一思想的现代适用性,并探讨其对大国崛起的启示。
一、传统“修文德”思想的演变:从道德感召到综合国力
在儒家经典中,“文德”主要指礼乐教化、道德修养,强调以德服人。例如:
《论语》曰:“为政以德,譬如北辰,居其所而众星共之。”
《孟子》主张“王道”,反对“霸道”,认为“以力假仁者霸,以德行仁者王”。
然而,历史证明,纯粹的道德感召难以应对现实政治的残酷。例如:
宋朝“重文轻武”的教训:宋朝文化昌盛,经济繁荣,但因军备松弛,最终在辽、金、蒙古的武力压迫下屡遭屈辱。
晚清“以德服夷”的失败:清政府试图以“天朝上国”的道德优越感应对西方列强,却因国力衰败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。
因此,“修文德”必须包含硬实力的提升。汉唐盛世之所以能“四夷来服”,不仅因文化先进,更因国力强盛、军威远播。唐代长安吸引各国使节,不仅因诗歌礼乐,更因唐军能震慑突厥、吐蕃。
现代“文德”应包含:
硬实力:经济、科技、军事等威慑力;
软实力:文化吸引力、制度优越性、国际话语权;
治理能力:社会公平、民生保障、政治稳定。
唯有综合实力的提升,才能真正让“远人”心服。
二、“内王外霸”:中国古典智慧与现代国际关系的契合
“内王外霸”并非儒家正统表述,但符合中国传统政治中“王道”与“霸道”并用的实践。例如:
汉宣帝直言:“汉家自有制度,本以霸王道杂之。”
唐太宗既行“贞观之治”(内王),又征突厥、高句丽(外霸)。
在现代国际关系中,这一逻辑依然适用:
内王(内部治理):
国家稳定的根基在于民生福祉、社会公平、文化自信。
例如,中国改革开放后的经济崛起,使国际影响力大幅提升;而苏联虽军力强大,但因内部治理失败最终解体。
外霸(外部威慑):
国际社会本质是“无政府状态”,没有超国家权威,实力是安全的保障。
如美国通过“胡萝卜+大棒”策略(经济援助+军事威慑)维持全球霸权。
中国的实践:
对内:脱贫攻坚、科技创新、法治建设(修文德);
对外:国防现代化、一带一路、多边外交(示威慑)。
当中国在南海、台海问题上展现坚定立场时,部分国家的挑衅行为减少,这正是“修文德”与“外霸”结合的效果。
三、现代国际关系的现实逻辑:为何“远人不服”需先自省?
国际政治的现实主义理论认为,国家行为由利益与权力驱动。因此,“远人不服”的根本原因可能包括:
威慑力不足:若一国军力弱小,邻国或霸权国家可能趁机挑衅(如晚清遭遇列强侵略)。
治理模式缺乏吸引力:若国内矛盾尖锐、经济停滞,则难以赢得国际尊重(如苏联解体前的困境)。
文化话语权弱势:若文化输出不足,国际形象易被扭曲(如西方长期垄断对中国的话语建构)。
因此,应对“远人不服”,最有效的策略不是急于对外争辩,而是:
优先发展自身(如中国坚持“发展是硬道理”);
提升军事威慑(如航母建造、反导系统);
增强文化输出(如孔子学院、影视作品国际化)。
典型案例:
美国:通过好莱坞、科技霸权、美元体系、军事基地网络,使多数国家不得不“服”。
中国:40年改革开放积累的国力,使西方从“轻视”转向“遏制”,恰恰证明其影响力已不可忽视。
四、对当代中国战略的启示
避免“唯道德论”或“唯武力论”:
单纯强调“和平共处”而忽视国防,易重蹈晚清覆辙;
单纯依赖武力扩张,则可能陷入“霸权陷阱”(如美国在阿富汗的失败)。
坚持“以内促外”的发展逻辑:
如华为的崛起并非靠外交游说,而是靠技术突破;
中国的国际话语权提升,源于抗疫成功、经济韧性等实际成就。
长远布局“文德”与“威慑”的平衡:
继续推进“一带一路”,增强经济影响力;
加快军事现代化,确保核心利益不受侵犯;
加强文化输出,改善国际形象。
结论
“远人不服,则修文德以来之”的现代诠释,揭示了国际竞争的本质:外国是否“服你”,不取决于你的辩驳或愤怒,而取决于你的实力与治理水平。
中国若想真正赢得世界尊重,必须:
内修文德(发展经济、改善民生、提升科技);
外示威慑(建设强大国防、捍卫核心利益);
文化感召(传播中华文明,增强软实力)。
唯有如此,才能让“远人”从“不服”到“敬畏”,再到“来服”。这一过程并非迂腐的空谈,而是大国崛起的必由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