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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前媒体有报道台湾机车大厂“光阳工业”传出经营层不合,在公司特地发新闻稿澄清后,本以为风平浪静,却未料光阳工业董事长柯胜峰本周四突然召开记者会,除宣布辞去董事长一职,更证实光阳的内部矛盾。

光阳工业,1963年成立于高雄,与北台湾的三阳工业,是台湾机车“双雄”。柯胜峰辞职风暴,犹如一枚深水炸弹,爆开此间台湾机车龙头的内部裂痕。《一波说》以为,此场突如其来的经营层“地震”,实则为台湾传统产业在企业转型与永续经营十字路口的缩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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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胜峰辞职,爆开台湾机车龙头光阳的内部裂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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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阳工业董事长柯胜峰

此前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。

台湾机车大厂光阳董事长柯胜峰突然在4月10日召开记者会宣布,将辞去光阳董事长一职。他更指出,是因为高层理念不合,经营者之争正上演。

柯胜峰还明确表示,光阳的第二大股东家族代表、也就是现任执行长柯俊斌,与他不合,他与第三大股东家族达成共识,要由职业经理人取代他的董事长、以及柯俊斌的执行长等职务。

光阳工业此前已被媒体传出两大股东、即董事长柯胜峰、执行长柯俊斌两人不合,后来光阳还特地发出声明表示“并非事实”,声称双方和谐,还拟启动法律程序。但柯胜峰如今亲口表示“要向外界道歉”,并证实内部矛盾。

柯胜峰认为,柯俊斌处处与他作对,包括指示机种涨价、减少促销、卡关预算、取消广告宣传等。他还说,内耗、分裂、组织运作失能正在光阳内部上演;而且柯俊斌背后的光洲建设还在运作,要在董事会及监事会上推举柯俊斌为董事长兼执行长,取代他的职务。

柯胜峰还说,他与第三大股东家族达成共识,要由职业经理人取代他的董事长职务、以及柯俊斌的执行长等职务;虽然该提案遭到柯俊斌与其他家族的强烈反对,但他将辞去光阳董事长职务,让职业经理人带领光阳往更好的方向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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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阳工业执行长柯俊斌

在柯胜峰宣布辞去董事长之职,并揭露经营层失和之后,事件的另一方——光阳工业执行长柯俊斌也于4月10日发出三点声明回应。

柯俊斌家族,是光阳创始股东之一,也是光阳第二大股东,他与柯胜峰均为光阳工业早期五大创始股东“三柯二陈”的第三代。其中,柯胜峰是“三柯二陈”之一的创始股东柯光述之长孙、前光阳董事长柯弘明之子。

柯俊斌,则是另一个创始股东柯新坤的孙子,也是第三代。他本人是从基层做起,光阳机车那句“我是光阳副总柯俊斌,人的力量决定车的力量”广告词,就是他亲自代言的。

柯俊斌在声明中指出,柯胜峰的指控,“完全与事实不符”,他还表示,公司的组织运作,向来依法执行。他还说:“本人对于光阳公司的经营方向,一直期望着眼公司长远的发展,以生产优质产品满足顾客,使员工有良好工作环境,拥有良好的待遇,并使股东拥有稳定的投资报酬为目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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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胜峰在美国华尔街

三阳与光阳,是台湾机车(摩托车)制造双雄,在市占率上,三阳工业稍胜一筹,但在发展电动摩托车方面,光阳工业一骑绝尘。新能源动力是潮流趋势,且三阳也准备入手大干一场,往后谁值市场之牛耳,是岛内业界相当关注的地方;如今,光阳工业爆发经营层“地震”,会对双方的市场竞争造成什么影响,值得进一步观察。

光阳工业,1963年创办于高雄旗山,其历史已超越一甲子了。光阳工业,曾是台湾外销量第一的机车厂商,与发端于台北内湖的三阳工业,一南一北,形成鼎足之势,也被誉为台湾机车业“南霸天”。在台湾岛内销售市场,光阳工业曾连续十余年称霸,市占率第一。

1963年,高雄旗山人柯光述,结合同乡宗族及好友,共同创办光阳工业。其最初的创始股东是“三柯二陈”,其中的“三柯”为光阳第一代权力核心的柯光述、柯新坤、柯文发三人。宣布辞去光阳董事长的柯胜峰,是最大创始股东柯光述之孙,而执行长柯俊斌则是第二大创始股东柯新坤的孙子。

2014年,柯胜峰顶替其退入幕后的父亲柯弘明,出任光阳工业董事长,原副总经理柯俊斌也同时升任为公司执行长(首席执行官),此举也标志着光阳工业正式跨入第三代全面掌权时代,如今十一年过去了,却因内部失和而将矛盾摆上台面,令人唏嘘不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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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阳风暴启示录:家族企业传承的治理困境与转型抉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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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阳工业执行长(首席执行官)柯俊斌

光阳董事长柯胜峰辞职风波,犹如一颗深水炸弹,在台湾传统产业界掀起轩然大波。这场家族企业的权力风暴,不仅揭露了机车龙头企业的内部裂痕,更折射出台湾家族企业在传承转型过程中普遍面临的治理困境。这场看似突如其来的经营高层震荡,实则是台湾传统产业在数字化转型与永续经营十字路口的缩影。

《一波说》以为,首先是治理结构的双重悖论,光阳工业的权利架构存在着典型家族企业的结构性矛盾。

董事长与执行长分属不同家族派系、来自不同创始股东家族,各自掌握关键股权却秉持相左的经营理念,这种“双头马车”模式,在产业平稳期尚能维持表面平衡,但当面临电动化转型与市场激烈竞争时,立即暴露出致命缺陷。

柯胜峰主张的油电并进策略与柯俊斌的保守路线,本质上是针对企业生命周期的认知差异,前者着眼产业未来布局,后者则聚焦短期资产变现。

这种治理困境的根源,在于家族企业特有的“股权治理”模式。当企业控制权与所有权高度重叠,职业经理人的战略规划往往受制于家族成员的个人意志,主观愿望与现实的背离,正是治理失灵的具体体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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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胜峰

光阳工业的“双柯之战”,也是传承危机的世代辩证

柯氏家族第三代接班的困境,凸显家族企业传承的深层矛盾。主要创办人柯光述奠定的基业,在第三代面临着数字化与永续转型的双重挑战。柯胜峰试图推动的

“去家族化”改革,实则是对传统接班模式的革命性突破。将经营权移交职业经理人,既是对家族治理局限的突围,也是应对产业变局的必然选择。

这种转型尝试遭遇的强烈反弹,恰暴露家族企业转型的典型阻力。既得利益者对控制权的眷恋,与新生代对现代治理的追求形成剧烈碰撞。当土地开发的短期利益与品牌永续的长期价值产生冲突,企业的战略选择实则关乎家族价值观的世代对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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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阳车间

《一波说》还以为,我们也要关注转型突围的治理革新。

光阳案例揭示的启示在于:家族企业的永续发展,亟需建立“制度性传承”机制。这需要从三个层面进行治理革新:

决策机制的去人格化:建立基于数据分析的战略决策体系,将个人意志转化为制度性流程。日本本田技研的“三现主义”(现场、现物、现实)值得借鉴,透过现场数据驱动决策,降低人治色彩。

股权结构的现代化改造:借鉴德国博世集团的所有权设计,将表决权与收益权适度分离,在保障家族影响力的同时,为职业经理人经营保留空间。

传承委员会的制度建立:效法瑞典瓦伦堡家族,设立独立传承委员会,制定跨世代的转型路线图,平衡家族利益与企业发展。

当柯胜峰提出三大家族全面退出经营层的构想,实则上是试图将光阳从“家族共同体”转型为“企业公民”。这种自我革命的勇气,正是台湾家族企业突破传承困境的必要条件。产业变革的浪潮中,唯有将家族荣光转化为制度优势,才能在电动化与智能化的新赛道重写传奇。

总之,“双柯”经营权之争,不该沦为家族企业内斗的肥皂剧,而应成为台湾传统产业治理转型的里程碑。当光阳机车的轮胎印迹遍布全球各地,其治理模式的进化轨迹,或将为台湾家族企业的永续传承树立新的典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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